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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刚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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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12 19:20:1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何刚小说>
      
   
    何刚小说
    楚君
    一、哪块云彩不下雨
      
    1
    那时候,我们都还小。
    我和猫六是同村的亲戚,年纪一样,在一个班级,顺理成章的就成了朋友,在我和他之间,还插着一个叫做老搞的白癜风初期治疗方法
    猫六之所以叫猫六,是因为他老爹。猫六老爹活着的时候,一个人住在耳房里,自己单独开伙,因为经常能够捕捞到渔虾和泥鳅,晒干了,便时不时的在他的住房里,在那个用4块条石围成的永不熄灭的火塘里烤熟吃。每当这样的时候,循着飘出来的那股诱人香味,只要猫六在院子里,他就会蹑手蹑脚的在门外张望,最馋相的时候是扳着门框或者在木格窗子外露着半个脑袋。猫六老爹一见着,会找张纸或者菜叶什么的,胡乱的用筷子、细柴棍,有时候是火钳搛出几个包上,走到门口也四处望望,觉得放心了才递给猫六。
    猫六老爹和猫六之所以这样,当然是有原因的。就因为猫六爹。猫六爹是生产队长,一个火暴性子的人,因为对猫六老爹充满成见,不但父子不来往,一开初还严格的约束着自己的儿子。所以,在猫六老爹和猫六进行爷孙间交流的一些时候,会被粗暴的骂声打断。这种时候,爷孙俩都做了错事一样各自低着头,一个折回屋里,一个战战兢兢的搌着脚步,眼睛睥睨着察颜观色,要么回屋,要么跑出院子。
    但是时间一长,猫六学会“与人斗争”,开始巧妙的与爹周旋:专拣爹视野以外时间和老爹进行交流。比如生产队集体劳动时间,开会时间等等,总之,基本上确保了安全第一。
    猫六老爹说:“孙子这娃聪明,贼着呢,猫头鹿耳的。”一开初,说什么意思,我们都不知道,但时间一长也大体上明白了   用土著语音来说,猫头自然是猫头,但是鹿耳的“鹿”与“六”便扯上了关系,所谓“六”,在我们地方上读“鹿”。所以“猫鹿”就成了“猫六”。
    “脚杆跌断你都要去,狗改不了吃屎。”猫六爹最口头禅骂猫六的这句话,经过猫六多次的学说以后,我和猫六一致认为这话不仅仅骂猫六,还骂了猫六老爹。
    猫六老爹是退休工人。刚回来那几年,猫六奶奶还在,一家人拢着过日子,也就多多少少做些家务。老伴死后,猫六老爹就什么都不做了,翻出退休时候带回来的一棵旧的钓渔杆,不少时候就戴顶草帽,端着小板凳钓渔去了。再后来干脆不钓了,直接在水秧田里捉泥鳅黄鳝,到河沟里捞渔。为捞渔,猫六老爹曾经扭伤过脚,村里的草医生为他治疗了大约半个月时间。猫六爹反复劝说,到后来是骂,但都没有作用,直到有一天,猫六老爹说:“我在耳房里单另过!”父子俩开始积累矛盾,最后到了连话也不说的地步。
    “捞渔摸虾,耽误庄稼。”在那个农业学大寨的年月里,收割、灾插、薅锄、积肥,加上开会,生产队的全体社员,基本上早出晚归,不要说猫六爹对猫六老爹有看法,就连我们也能感觉到写在革命群众脸上的对猫六老爹或大或小的意见。
    但是,我们对猫六老爹没有什么意见。相反,在很多时候,从他身上我们体会和蔼可亲。我们的父母,说不上什么文化,又终日劳苦,通常忙碌时候,语言简单为“天报的”、“短命鬼”、“你死到哪里去了”、“还不赶忙滚回来”,但猫六老爹没有这样。他完全按照村间辈分,老侄、大孙子的称呼。在我们这一党人中,似乎没有他的什么长辈,当然即使有也肯定被他绕过去了,我们少不更事,到小学毕业,就算年岁最大的老搞,如果他读着书也只不过有13岁。
    猫六老爹叫我们小名的时候,我们格外的高兴。“小平(我)”、“小明(猫六)”、“小云(老搞)”、“大秀”、“小秀”,伴随着叫声,往往,我们每人能够得到一颗水果糖。在我们小时候,在关于吃的享受方面,这是难得遇见的事情。一分钱一颗水果糖,七分钱一个红糖包子(县城里国营食堂用手推车拉到村里卖),但是,我们不可能每天都有一分钱。
    在猫六老爹为我们发糖的时候,我们感觉不出他对谁好对谁不好。按照我们的思维,他应该对猫六好,因为是他亲孙子;他应该对大秀不好,因为她是傻子。
    我们小学毕业那年,在我和猫六、小秀一起考上初中的时候,猫六老爹死了。我记得,我们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特别是小秀,还抹了几次眼泪。已经成为准初中生的我对小秀说:“人迟早都要死掉,你们女人就眼泪不值钱!”
    小秀拿眼睛瞪我。虽然我假装没有看见,但实际上,我肯定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2
    站在几块摞着的土基上,老搞正朝一个土墙的洞里掏。
    站在他后面,我和猫六一起听见他“哎哟”的叫了一声。我们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他手上扬着一条米把长的麻蛇。他捏着蛇的七寸,手臂抻直,随着他捏的松紧,蛇缠在他手臂上或者扭曲的垂着。在我们地方,毒蛇原本就不多,麻蛇是最常见的,基本上,玩得野的男孩子都敢捉。但是冷不丁的从一个洞里摸出来,即使像猫六老爹在秧田埂上逮黄鳝,从洞里掏出来,在旁边凑热闹的我们也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恐慌,忙不迭的把蛇远远的摔出去,抬起手袖揩脑门上的冒出的冷汗。
    老搞尽情的折磨着那条蛇。
    我和猫六先前因为老搞的叫声和突然出现的情况而紧绷的心情松弛下来,我们开始讨论老搞有没有被蛇给咬了。正在这个时候,我们突然听到老搞一声坏笑,蛇就重重的被摔到了我们面前。蛇没有像往常一样逃跑,而是意外的倏的一下,从蛇头开始,把身子扁下去,变成宽宽的一片铺在我们脚下。我们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过电一样,我全身的肌肉一下子紧张起来,头皮发麻,猫六平素比我胆大,但这时候他死死拽住我的一只手,我感觉到他身体的抖颤。
    老搞也吓着了,我估计他肯定和我们一样毛骨悚然。
    首先逃离现场的是老搞,惊魂未定的我们也紧接着逃跑。
    那一年,我和猫六九岁,老搞十一,都在村里小学上三年级。
    狗日的老搞,关于那一次经历扁蛇以后,我和猫六一致认为他真的是个坏人。
    几年以后,我和猫六在县城读初中,一起去看《画皮》,睡觉的时候,因为情绪紧张,脑海里回响恐怖音乐的同时,出现的情景竟然是那一条扁下去的蛇。在随后数年,这样的情景无数次的重现。我开始对蛇产生恐惧,也就开始在内心记忆和清理着老搞的恶,以致老搞在四年级发生的“葫芦包”(我们地方称呼胡蜂窝)事件后辍学,我竟然产生一种释了重负般轻松的心情。
    老搞之所以成为老搞,一开初就和他的恶有关。
    我们村子坐落在一个山坡上,一条公路把村子切割成两半。约莫三四百米长的坡,我们叫望城坡,再经过一坐桥,两公里外就是县城了。村子的中间,是一块足球场大小的广场,也是村里的晒场。边上,有两棵间隔三米左右的黄楝茶,似乎是专门为村里放电影而生长着的。那时候,县城的电影队不时会来村里放电影。这一天等于是过节,广场上的高音喇叭或者生产队长一通知,不待天黑,我们一群孩子就在臂弯里挂三四只小板凳,到场子上占据有利地形,到晚上一家老小倾巢出动看电影。放映之前,总有大队的什么人要咿呀咿呀的讲话。但整个场子上大人叫,小孩闹,人声嘈杂一片混乱,好象讲的是屁大点事,没有什么人关心。如果在节令上,比如四五月份,收获或者刚刚分了干蚕豆,多数人家就在看电影的时候吃炒蚕豆。蚕豆这东西容易产气,所以看电影的时候就难免有人会“走气”,一“走气”,就有人发出“呸”的声音,也会有人及时的凑上一句“人多狗屁臭。”如果有人放了响屁,又被别人拿了现形,就狡辩一句“臭屁不响,响屁不臭。”电影放映机是单机,中途要停机换片,这种时候,白色的银幕上就只有一片洁白。调皮的孩子们就会在放映机投射的光影里打着手势,做出小狗、乌龟的模样,也有大人抱着孩子,在光影里晃的,总之,这样的时候就不断的有笑声。
    某一次,放了部叫做《铁人王进喜》的片子,片子里有一个隐藏着的专门搞破坏的阶级敌人,在一次破坏钻机的时候被革命群众揪出来。这个坏分子戴了刘云涛做客CCTV品牌影响力一顶皮帽,而且长着一张那个时代的坏人脸,因为当晚或者说那几天里,老搞也恰好戴着皮帽,虽然他的皮帽远远赶不上阶级敌人的,虽然他的长相也和阶级敌人相去甚远,但是他还是因为皮帽的缘故落得一个“搞钻机”的绰号。
    老搞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成了老搞,而且时间越长白癜风症状,我们越发坚定不移的相信他就是我们一班同学中的坏分子。
    3
    据老人说,过去,村里有个人到后山上去放牛,跑累了就坐在一截粗大的木头上,然后点燃旱烟,慢条斯理的抽,烟不接火了就顺手在坐着的树干上磕,磕着磕着木头竟然动了起来,在懵懂之间,突然看见一条大蟒蛇唰唰唰压倒树木一头钻入深箐。这个人回到家里三四天里都软脚软手,急急巴巴连话也说不清楚。
    这就是蛇箐。我们刚听说这个故事的时候,一起寻找过关于这条大蛇的踪迹,最后的结论是:故事是胡编的,没有什么意思。
    不过在这个箐里,有我们砍陀螺所需要的最结实的荆条木。箐沟里的石岩下有石蚌,还有螃海。在这一条箐里,我们扯树枝编头套,还把树枝缠结起来当摇床,荡秋千。
    我们童年的许多足迹留在了箐里。
    山前是农田,在中间有一个小小的龙潭。差不多手指头粗的一股泉水慢腾腾的往外冒,在清澈的水面下,那一个茶杯大小的白癜风诚信企业出水口,被厚厚的青苔覆盖着,和着水流一道,洞口的青苔丝丝缕缕,柔弱的浮动。有人说,这个潭子里有长着鸡冠一样的黄鳝;有人说那不是黄鳝,那就是龙。当然,更重要的一种说法,深深地触动着小秀。
    据说,只要经常喝龙潭里的水,人就会越来越聪明。这一点对小秀十分重要,因为她一门心思就想让她的傻子姐姐大秀聪明起来,最起码不再成天受到老搞的作弄。
    我们整个的南山村,说得上点神秘色彩的,其实就这两个事物,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了。
    不过,蛇箐两边的两个地方,还填补着我们童年的空白。一边是大队的板栗园,另一边是林业局的苹果园,都有好听的名字,板栗山,花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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