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tkc 发表于 2018-11-13 18:18:51

余木的一天



   
   
    余木的一天
      
   
      
      余木告白:一介布衣,生于草莽;两袖清风,双目无光;痴痴呆呆,不解悲凉;笑天笑地,何去何往。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可在南乐埠这么一个三面环荒山、村中难觅绿的小村子里,却出了余木这只怪鸟。说他怪是因为他做的事实在有悖常理,就连打哈欠都与众不同。
      清晨六点半,余木懒洋洋的穿上衣服,合着“哆来米发扫啦唏倒”的拍子,打了一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长长哈欠,吓的一个被窝睡觉的花猫“滋溜”跑到床底下去了。他揉了揉额头和眼框,才不管花猫的“挑逗”呢!今天凌晨十二点,一个南方网友发来了一个短信:睡姿不对,起来重睡,不仅搅了美梦,还花费了近两元的电话费,这会正后悔、正心疼、正打瞌睡呢!
      好容易洗完脸吃完饭,穿上用自己半月的工资从专卖店买的名牌西服,这就要上班去了。他原本是有两件西服的,一件太脏,拿到专卖店干洗去了,不过这件也不怎么干净了。他上班要出了村子,翻过村东的小山,坐公共汽车到市里去上班。别的一个村的同事都买了摩托了,他却用买摩托的钱买了电脑,别人都说他怪,喜欢搞特殊,他却不以为然地说:“喜欢就买呗,干嘛要随波逐流。”
      “咦,今天怎么没来送我?”余木自言自语的说着又“噔噔噔”的跑回楼上。
      “木木,还干什么呢?再不走赶不上第一班上,要迟到的。”母亲在一旁催道。
      “我知道,可今天我那鸽子没来送我,我得看看出了什么事?”余木边说边跑到了楼上阳台。他养了七只鸽子,每天余木上班时总有一只站在阳台上,“咕咕咕”的直叫,谁知道它在干什么?也许在叫春呢?可余木就认为那是在送他。“我的天呢?又是这老黄猫,晚上勾引我们家北京白癜风中科院强调肚子白斑的花猫,白天就打我那鸽子的主意,你丫够忙啊!娘,你看着点,我三哥家的黄猫又想吃我的鸽子了。”说着赶跑了老黄猫,这才三步并做两步的往车站跑去。
      半路上,余木快步的往车站赶着,忽然听见前面有人在叫自己:
      “余木,上班去啊!”
      “啊!啊,是。”余木木讷的答应着,一看前面这个人就是一个村的。要是别人早就跑上前去,同他一起边聊边走了,看样子八成他也是往车站赶的,正好顺路嘛!可偏偏余木不这样,他觉的这个乡邻虽说一看就认识,可就是想不起叫什么来着,这样怎么说话嘛?再说年龄上差别也太大,估计也没什么共同语言,索性低头各走各的,不去理他。
      忽然“噌”的一声,从余木的脚下跳出一只野兔来,把余木高兴的大叫起来:
      “哈哈,兔子。兔子,你丫跑个屁啊!我又不吃你,再说你让我捉住,我让你跟我们家肥猪一样,天天一睁眼就有食吃,你说你还愁什么呀?而且要是你愿意,我给你找个家兔交配,你丫不就攀上外族亲戚了吗?而且‘杂种优势’,你们生的小兔子岂不个个白白胖胖、色泽光亮、能跑会跳,哈哈哈哈,子子孙孙孙无穷溃也。”余木以前学过《遗传学》,知道还有个‘杂种优势’这个一个名词,一时之间满脑子里都是家兔跟野兔交配是个什么样子?但他也只能在兔子的身后这样大喊大叫,他还有自知之明,知道打死也追不上它。
      不过他还是又加速的跑起来了,不是为了那只野兔,而是老远看到公共汽车开过来了,前面的乡邻也已经加快了步伐。
      余木今天很幸运,最后一个座位让他坐下了。
      过了一站,又上来四五个人,其中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大娘,站在那里四下里看了看,已经没有位子了,只好失望的站在了一个座椅傍。余木心眼不坏,一看这样赶紧站了起来让座。
      “大娘,你坐这里吧!”
      “哎,谢谢,谢谢。”这位大娘说着笑呵呵的坐了下来,而且不住的打量着余木,余木这样经历几次,也没放在心上。
      “你是木木吧!”那位大娘忽然认出了余木。
      “啊!是,是。”余木嘿嘿笑了笑,心说:这里离村子不远,当然有可能认识了,还好我让了座,不然让她提前认出来,那脸上怎么挂啊?哈哈,好险啊!
      “不对啊?你该叫我嬷嬷(奶奶)啊?你这孩子,怎么乱叫啊!真是惯的。”
      “我?不,这……”余木是一脸的委屈,可人家说的是实话,谁叫自己不认人呢?也只好哑巴吃黄莲了。
      上午,在班上。
      “余木,交钱吧!”同事小王向余木伸出了一只手,因为有一个同事要结婚了,要上份子,而且今晚就要摆宴席。余木马上从口袋里取出五十元钱,心说:得,又存了五十高息存款。
      “余木,看你样子还挺乐的?”小王看到余木脸角上请问白癜风前期症状谁知道露出了笑意,心中纳闷,别人掏钱可都是愁眉苦脸的样子。
      “咳,你想啊!舍不得也得掏,舍得也得掏,干嘛要自己心里难受,何况这钱又不是回不来了。”余木没有结婚,当然这样想,可其他已经结过婚的同事,这回还账,就要比以前他们给自己的要多出十块二十块的,他们的心里当然不痛快。
      “唉!上一月,我们两口子都出去快一千了,你说?唉!这叫什么世道啊!这习俗,真是害死人了。”旁边一个同事说道。
      “可不是吗?”几个同事都觉他说的有理,一起附和起来,一个个商量着晚上怎么喝也要把这钱给喝回来,要知道今天结婚这个,以前给他们上份子时才三十来块钱啊!份子钱比工资涨的可快多了。
      只有余木不以为然,摇头晃脑着说:“也不尽然,这就好比是个游戏规则,早定好了,也没什么害人不害人的,对每个人不都是公平的嘛!都一样,努力干活就是了。”
      “嘁!”几个同事对余木一扬手,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对余木,他们向来没什么好说的话,他老是跟大伙格格不入。
      “余木,晚上去时换件衣服,啊!”小王嘱咐道。
      中午,余木吃过午饭,请了个小假,到专卖店去取他的名牌西服。
      一推门,发现眼前是个新来的小姑娘,有点陌生,于是对她笑了笑,取出干洗衣服的条子,交给小姑娘,小姑娘也对他回之一笑,快速的给他找衣服去了。
      “先生,您的衣服。”
      “好的,小姐,还有这个,再把它干洗一下吧!”余木说着脱下身上这件西服,又回头找到了更衣室,自己毫不客气的进去脱下裤子,换上刚洗好的,又把脏的拿出来了一起交给小姑娘。惊的小姑娘瞪着两眼看着余木:她来干洗店工作两周了,头一会见到有这样来干洗衣服的。“你别在意,他就是这样的。”旁边有老服务员悄悄对小姑娘说:“有点龌龊是吧!哈哈。”
      下午,余木正工作着,车间主任叫他,他只好放下手中的工作先出去了。主任的办公室在车间外单独一间小屋,门口拴着一只狼狗,余木也不知道怎么惹它了,只要余木一去就咬,别人只要去过成都白癜风医院论述不一样的病因防护一二次就没事了。
      这次也不例外,那只狼狗一见到余木就“汪汪汪”的叫个不停。余木也还跟往常一样,对着狼狗做起了鬼脸。(其实道理很简单:别人去时理都不理,狼狗叫过一两次感到没趣也就不叫了,只有余木每次去还都要跟它做鬼脸,虽然不仅没有什么恶意,还有跟它玩、想交朋友的意思,可在狼狗看来,这就是“挑逗”它,岂有不咬他之理。若是太在意,常常会适得其反的,对人一样,对狗也一样。)这次余木心血来潮,不仅做鬼脸,还饶有兴趣的跟它说起话来:
      “啊?叫我啊!你看我又听不懂,你就是在喊救命我也不知道啊!哈哈。”
      “余木,你说什么?”主任听到余木在身后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而且旁边又没有其他的人,还以为是在跟自己说话。
      “没有,我在跟狗说话呢?”余木傻笑着说。
      “狗?”主任回头看了看自己养的狼狗,摇了摇头,“神经病。”
      余木从主任的办公室里出来,摇头晃脑的寻思道:跟狗说话就是神经病?那你还天天跟它说话呢?‘来,虎子,吃饭了,’哈哈。真搞不明白,我自娱自乐有什么不对的?骂我,哼!
      傍晚,余木跟同事们一起到了婚宴上,几个熟悉的坐在了一起,端茶倒水,随便聊了起来。他们聊的无非是汽车、手机和美人,这些余木实在插不上嘴,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能聊一些文雅一点的东西,什么诗呀词呀什么的,或者花花草草、理想抱负什么的,干嘛净说些无聊的、跟自己占不上边的东西,光赚个嘴瘾有什么意思?余木正自己想着心事呢!忽然一个同事问余木道:
      “余木你说是吧?”
      余木根本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就是听清了他也不知道啊!于是泰然处置的摇了摇头,意思是我不知道。谁知道他们竟以为余木是行家,深藏不露,一个个用敬佩的目光看着余木,再也不敢胡吹乱侃了。
      晚上七点多,余木提前的离开了筵席,因为他要赶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家。等到了村东的山下,已经是月朗星稀,原本想赶紧往家赶,可谁知今天晚上喝的太多、吃的太多,这会非要方便不可,可麻烦的是余木没带手纸。余木的村子有句顺口流:南乐埠,三大宝,荠荠菜,茅子草,擦腚石头不用找。意思是说满地的石头都可以用来当手纸,可余木知道,真要用起来,那滋味可大不一样,准划的屁股生疼生疼的。正当余木犯愁的时候,猛的一抬头,笑了。他发现了路边几十个坟头上压着的烧纸,被风一吹“呼啦啦”的,它们跟手纸不是一样的软吗?
      余木从每一个坟头上都取了几张,一是他不好意思全拿走一个坟墓的,二是上面和底下的也不干净啊!索性就躲在坟墓中间方便起来,正好也没人看见。
      余木的酒量不错,虽说喝了三瓶多啤酒,还是一点事也没有。这不,趁着明亮的月光,欣赏起身前的墓碑来,边看还边自言自语。
      “咦,还是我的孙子辈哩,唉!我说孙子,你说你亏不亏啊!这么好的日子,却先玩完了,唉!你说这么好……咳,其实好什么呀!太累了,太累了。活着太累,你说愿意怎么活就怎么活多好啊!可还要考虑别人怎么说,别人怎么想?一旦处的不好,准有你麻烦的时候。有时候我宁愿跟动物说话也懒的跟人说话了,你说跟它们说话吧,说什么它们也不会烦你。嘿嘿,其实跟你说也一样啊!你能烦我吗?哈哈,也就我能烦烦你,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烦你你也听不到啊!哈哈哈,人鬼天地,无奈何……”他猛得想起一首《去者》的歌来,随便说了两句。
      “谁?是谁?”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大概是发现了有人在墓田里,有些害怕,说话声都有点打颤。
      “我,余木,在这里方便一下。”余木说着提了裤子跳了出来,一打量,又是今早上碰到的那位。“真巧啊!唉!不对啊!我在车上没看见你啊?”
      “我到西村去了,都这个点早下班了。嗯,余木,喝酒了,怪不得,怎么到那里面发酒疯去了。”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余木的一天